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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魂阵

寝殿中,姬无月支着下巴看向床榻。姜瑶平躺在床上,烛光将他的侧面勾勒得轮廓分明,眼睫垂下一片浅影,被她细致耐心地捏出与自身完全不相同的五官,呼吸轻缓得无法察觉,沉睡却犹如死去。

她数着姜瑶的心跳,在心里默念,从一到十,从十到百。她想起曾经戴在那个女人手腕上的珠子,一粒一粒,沉默而迟缓地拨动,从一到十,从十到百。见到自己时,她拨动珠子的手指便颤一下,接着从一到十、从十到百……

最深刻的痛苦也会消弭在这着永无止境的默数里。

原来她是痛苦的。她想,原来自己竟自以为能理解她。原来只有喜悦一层层递减,痛苦要成倍递增。真不公平。

她盯着姜瑶,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壳、刨开他的心脏翻一翻找一找,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两样,明明他们是一样的。无法认同的身份和一味逃避的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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